抛弃“下大棋”幻想:全球化已死,活下来先看“政审”
这事儿吧,你要是光看新闻标题,什么“精准反制”、“三大深意”,那格局就小了。这根本不是一个“你打我一拳,我踢你一脚”的简单斗殴,这本质上是一场关于“全球化葬礼”的现场直播,而荷兰,就是那个被推出来,负责在葬礼上哭得最大声,也最尴尬的那个倒霉蛋。
我们得先“祛魅”。别把国家想得太高大上,也别把地缘政治想成是几个顶尖聪明人在下四维象棋。你把一个国家想象成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,很多事就瞬间清晰了。荷兰这次对安世半导体的“骚操作”,你要是坐在海牙的某个会议室里,估计能当场笑出声来。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,对着PPT,讨论的核心议题是什么?不是“如何让荷兰再次伟大”,也不是“如何维护全球自由贸易”,而是“大哥(美国)交代下来的活儿,咱们怎么才能干得漂亮点,既让大哥满意,又不至于把自己彻底玩残?”
这是一种典型的“中层管理者困境”。大老板(美国)说,那个新来的部门(中国)太能干了,威胁到我的地位了,你去把他手下的一个明星员工(安世半导体)给我搞掉。作为中层管理者(荷兰),你心里一万个不乐意。这个明星员工每年给你创造巨额税收,养着几千号本地员工,业绩蹭蹭涨,简直是财神爷。但你能跟大老板说“不”吗?你不敢。你不仅不敢,还得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忠诚,甚至要主动加戏,把这事儿办成一个“标杆项目”,好让大老板看到你的价值。
于是,一幕荒诞剧上演了。荷兰搬出了“国家安全”这个万能借口,就好像中世纪的女巫审判,说你有罪你就有罪,不需要证据。强行接管一个运营良好、合法合规的企业。这个行为在经济学上怎么看?纯属脑子被门夹了。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安全感”和一份递给老大的“投名状”,亲手砸掉了一个会下金蛋的鸡。这背后的人性是什么?是恐惧,是依附,是对自身实力不足的清醒认知,以及由此产生的、必须“站队”的生存本能。在全球这片黑暗森林里,当两头巨兽开始对峙,中间的小动物们,除了选一棵大树抱着瑟瑟发抖,别无选择。荷兰的选择,仅此而已。
更有意思的是历史的讽刺。三百年前,荷兰人靠着全世界第一家跨国公司——荷兰东印度公司(VOC),在全球范围内搞“商业创新”。什么是VOC的商业创新?就是用军舰和大炮,强行打开别人的国门,垄断别人的香料贸易,把商业竞争玩成了国家级别的武装抢劫。他们是全球化的祖师爷,也是“商业问题政治化,政治问题暴力化”的开创者。三百年后,风水轮流转。他们的后辈,却因为同样的原因——政治,被迫伤害自己的商业利益。这简直是历史开的一个黑色玩笑。当年你用炮舰轰开别人市场时,信奉的是“实力就是真理”;今天,当一个更庞大的实力要求你“自残”以表忠心时,你才发现,原来自己也只是这套残酷游戏里的一颗棋子。哭都哭不出来。
好了,再来看中国的反应。很多人兴奋地分析,你看,先禁你出口,让你到手的企业变“烧钱货”;再亮出稀土这张王牌,卡你整个半导体产业的脖子。这叫“递进式打击”、“战略博弈”。
得了吧,又陷入“下大棋”的思维定势了。这根本不是什么精妙的棋局,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物理学问题:作用力与反作用力。你给我一拳,我的身体会本能地回击或者格挡。这不是“我想不想”的问题,而是“我必须”的问题。当全球化的“合作共赢”的共识被撕碎,当商业的归商业、政治的归政治的默契不复存在,那剩下的,就只有赤裸裸的实力对话。
中国亮出稀土牌,是在说什么?不是在炫耀“我有王炸”,而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:“兄弟,别忘了,咱们这个全球化的牌桌,桌子腿是我这里产的木头做的。你们可以在牌桌上制定各种规则,甚至可以掀桌子,但如果你们想连桌子都一起搬走,那对不起,我得问问我这片林子答不答应。”
这才是这次事件最深层的意义,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。过去四十年,全球化的核心逻辑是“效率至上”。哪里成本低,产业链就往哪里去;谁能提供最好的产品,市场就向谁开放。这是一个经济学家和商人们主导的田园牧歌时代。而现在,这个时代结束了。新的核心逻辑是“安全至上”,或者说,“阵营至上”。你的供应商是不是“自己人”?你的技术会不会被“对手”掌握?你的市场在不在“盟友”的范围里?这些政治问题,已经压倒了“成本”、“效率”这些经济问题,成了决定企业生死的首要因素。
这就是我说的“冷知识炸弹”:未来的全球供应链,看的不是ERP系统,看的是“政审”报告。你的上游供应商,跟你是不是一个“群”里的?不是?那对不起,你这生意有“原罪”。安世半导体就是第一个因为“站错了群”而被公开处刑的祭品。以后这样的事,只会越来越多。对于欧洲、日韩这些中间地带的国家来说,日子会越来越难过。他们就像被夹在两块巨大磨盘中间的豆子,无论磨盘怎么转,他们都得被碾碎。
所以,你看,哪有什么新鲜事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碾死的总是一些相似的倒霉蛋。人性也从未改变,几百年前是贪婪驱动的掠夺,几百年后是恐惧驱动的站队。大家都在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上,穿着不合身的戏服,念着别人写的台词,假装自己是主角,但其实连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后台扔上来的香蕉皮滑倒都不知道。
而我们这些吃瓜群众,就别跟着瞎激动了,看懂了这出戏的本质是“比谁更不靠谱”,然后捂好自己的钱包,就已经算是人间清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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